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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嬷嬷拿过手牵,郑重其事地将手牵一头交予孟南宫手中,一头交予盛长鲸手中。见两人都接过了手牵,便朝太后示意一笑。太后也对这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。太后也是看着自己孙儿长大成人地,这小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心里是一清二楚。等了这些年终于抱得美人归属实不易,只是这日后的苦头有着南丫头受的了。
待到两人接过手牵后皇帝旁边的公公便拂了拂手中的拂尘道:“一拜天地!”
孟南宫知道,从今天开始,她就是人妻了。她知道这一天她躲不掉,她也知道此时与他拜天地的这个男人并不爱她,她更知道这只是一场家族的联姻。她嫁谁都是嫁,于她而言并没有区别,因为她没有喜欢的人。既然嫁谁都一样,还不如嫁个有益于家族的男人。这样一来,嫁于太子便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,孟家与帝王家都是双赢。
女人啊,她就是容易胡思乱想。你给她看一副画,她都能联想到一部家庭伦理剧出来。她就是不晓得着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也爱惨了她。
两人都是气场强大的样子,一个带着天生的王者气息,一个带着让人不容亵渎的气势。没有人有异议,这才是正常的故事。
她有幻想就在此时掀掉盖头,提着长裙,推开这众人,离开这拥挤复杂的关系,到那世外桃源去。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,她不能这么做。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让一整个家族灭亡。
盛长鲸依旧是一脸严峻的样子,让人猜不透这个人的心底到底在想着什么。有心人都知道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因为家族私藏叛乱都被抓了起来,虽不诛九族但也都坐了牢。这婚礼一结束,明日便要释放了。
趁着拜天地的功夫她特意瞄了瞄自己的丈夫,她看不透他,看不出来他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。
正在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这对新人拜堂的时候,一声突兀的牢骚声由下面传来,还旁若无人道:“要是戚婉莹在,还有这孟南宫什么事?”与他身旁那个娴静的妇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她的眼神忍不住黯淡了一下,看吧,真的不是她胡思乱想。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。这么一想来,她孟南宫倒像是个笑话。
戚婉莹正是太子那个被关在大牢里的表妹,而说话的正是开国功臣护国公叶老爷子。叶老叶子看着太子和戚婉莹长大的,一心想要撮合两个人,没曾想戚老头子竟做出那种糊涂事。
旁边的叶夫人拉住了叶老爷子的衣角,向他使了个颜色。他也不为所动,大吼道:“你拉我做什么,我说的是实话。”说完还转过身子拂袖哼了一声。心想着这文武百官怕这皇帝老儿,我可不怕。都是大家一起打下的江山,只不过是他懒得争罢了。这盛老头还是那么死板,戚家肯定是被冤枉的啊,他倒好,不查清事实真相把人给关起来了。
这叶夫人可不像叶老子那般鲁莽,站起身子赔礼道:“还请皇上恕罪,左丞相见谅。他年纪大了,又喝多了。才会说这般胡话。”
这夫妻俩也真的是奇怪,性格可以说是反差了。可偏偏这性格鲁莽的叶老爷子就是听这叶夫人的话。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。
皇上和左丞相也只是笑了笑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,都知道这老爷子生性耿直,不会讨好于人。想必这次来也是受人挑唆的,为的就是给孟南宫难堪。
这叶老爷子脾气一上来的时候哪顾得上别人的看法,他满脑子都是他的谢婉莹没和这混账太子在一起。这酒喝的是越喝越堵得慌,借着酒劲那一股脑的埋怨都说出来了。
大殿之下一片唏嘘,原来传闻是真的,这太子真的不爱新娘子,和左丞相长女结婚真的是为了救他那青梅竹马。对这太子妃的怜悯之情不禁多了几分。可这家务事,哪家都不简单。
这时候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孟南宫的身上,有人欢喜有人忧。有人盼着她出丑,有人希望她不要介意。她也不负众望稳稳地站在那里,缓缓地拜完了一拜。
这叶老子本来是已经退隐山林了的,但是一听说太子要大婚,迎娶的还不是戚婉莹,顿时就暴躁了。想要来亲眼看看这混球太子,和那个木讷的孟南宫。又有人劝他说去看看太子大婚,毕竟是看着太子长大的,也算是恩师。这才赶来为太子祝贺。
可是他就是怎么看孟南宫怎么不爽,这孟南宫有什么好的?除了那徒有其名的大家闺秀,一代才女还有什么用?娶回家只能当花瓶放着,闷葫芦一个,还无趣的很。还不如他的戚婉莹好,温柔体贴,知道照顾人,还有趣可爱。
叶老爷子是越想越气,看着孟南宫一副死气沉沉地样子拜完了一拜,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。大手一挥,拂袖扬长而去,临走还不忘撂下一句:“这种死气沉沉的大婚,不看也罢。”
孟南宫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了,抓手牵的力道稍稍重了些,指尖也因为力道稍大而变得粉嫩,眼底泛起一丝泪光又强忍着逼了回去。虽然这些事情自己也是这么想的,但是被别人这么堂而皇之说出来的时候,心底还是猛地痛了一下。
可就算这样,她又能怎么办呢?她是大盛朝左丞相的嫡女,不嫁给太子嫁给谁呢?如果可以,她倒是想做个寻常百姓家的子女。
叶夫人连忙道歉道:“官人喝多了,还请皇帝见谅,大家见谅。”
她也知道在大婚之日说这个最难受的恐怕是太子妃了,还是顿了顿道:“还望太子妃不要往心里去,太子与太子妃定会百年好合的。”
说完后也不敢稍作停留,连忙跟随着叶老爷子的脚步离开了,怕他再生出神秘石端。心里无奈又没办法,唉,跟了半辈子的人了,这性格啊,怕是改不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