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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三年,赵慕予和齐禹一直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。
齐禹是因为数学成绩太好,而她则是因为数学太差,严重偏科,所以给了她一个数学课代表的身份,试图激励她。
本来这也没什么。
直到高二的某一个早上。
本该开始早读的教室里一片闹哄哄,完全不像是要学习的样子。
来到教室的班主任看得一阵火大,又见赵慕予和齐禹正在清点谁没交数学作业,弄得大家更静不下心来,干脆把他俩赶出去“你俩出去清。”
原本挺正常的一句话,却因为班主任的前后鼻音不分,听起来很像“你俩出去亲”。
全班爆发出一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,开始起哄。
最后又换来班主任的一顿训。
赵慕予并不在意,在教室外面清点好了作业以后,和齐禹一起把作业抱去了数学办公室。
谁知回来的路上,在走廊上偶遇了班上一个男同学,对方又拿这件事开他俩玩笑,调侃道“齐禹,你和赵慕予早上亲得怎么样了啊”
但凡说话的人换成丛涵,赵慕予早就怼回去了,可惜对方只是一个和她说话不超过三句话的陌生同学,她便连理都懒得理,选择了无视。
倒是齐禹不好意思了,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,骂道“你小子瞎说什么呢,滚滚滚。”
骂完,他又代替男同学,向赵慕予道歉“对不起啊,你别理那小子,嘴里没一句话能听。”
赵慕予本来就没当回事,听了这话,对齐禹礼貌性地笑了笑,正想说点什么,余光却瞥见江舟池从她的身边走过。
她脸上的笑容一敛。
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,赵慕予不想再去回忆。
反正那天的课间操时间有多久,她就被江舟池堵在杂物间折磨了有多久。
这件事赵慕予一直记到现在。
所以,她挂断电话,并不是做贼心虚,纯粹是当年被江舟池害得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。
处理好了电话的事,赵慕予也想起了待客之道,没让齐禹再在门口站着,往后退了一步道“进来说吧。”
齐禹走了进去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我妈”
话还没说完,厨房门就被拉开了。
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,赵母走了出来,正想问问是谁来了,一见是齐禹,惊喜道“哎呀,小齐你怎么来了。你妈妈在大草原玩得开心吧,我看她朋友圈每天都发好多照片呢,还打算玩几天啊”
“今天下午就回来了。”回答赵母的同时,齐禹也顺便回答了赵慕予的问题,解释了自己的来意,“还买了很多牦牛肉和特产,让我给您送点过来。”
桐市是一座开车半个小时就能绕城一圈的小城市,人际关系简单又复杂,到处都是熟人。
赵母和齐母就是在麻将桌上变熟的。
一听这话,赵母赶紧接过齐禹手里提
着的大包小包“哎哟,你妈妈真是太客气啦。正好,慕慕,你也去拿个袋子,给小齐装点李子回去。”
赵慕予对赵母的礼尚往来没有异议,老老实实回到刚才的“工作岗位”上装李子。
齐禹一看,也跟着走了过去,帮赵慕予的忙,却被她阻止道“你坐着就行,要不然我妈待会儿又该教育我不懂事了。”
闻言,齐禹也没有和赵慕予假客套什么,应道“行。”
原本还想招呼齐禹随便坐的赵母见状,露出满意的笑容,没再说什么,回厨房继续炒菜去了。
空气里弥漫着除了人声以外的任何声响。
齐禹站在一旁,安静旁观了一会儿赵慕予“工作”,突然想起什么,问道“对了,孙老今年退休了,郭天组织了班里同学去看望他,就在这周六,你要来吗”
孙老是他们高中的班主任,郭天是班长。
赵慕予一秒也没犹豫,很果断地拒绝了齐禹的邀约“不了。”
自从上了初中,她身体里不爱社交的基因苏醒后,她对自己的社交期望就变成了当个透明人,因此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,试图营造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。
这也导致大部分人对她的初印象都是“不好亲近”。
遗憾的是,她身边有个名叫尤霓霓的社交悍匪,直接让她想在班上当个透明人的社交期望落空。
尽管如此,她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依然不温不火,对高中的班级也没有太深的感情,至今仍保持联系的同学只有初中就认识的尤霓霓和苏糊。
“又不熟,去了也是干瞪眼,就别给自己找罪受了。”赵慕予简单解释了一下,而后把沉甸甸的两口袋李子交到齐禹的手上,“给。”
齐禹接了过来。
他习惯了赵慕予的直接,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,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问,被拒绝也不意外,只是看着她,又问“那我们算熟吗”
“啊”赵慕予没想到齐禹会这样问。
这不是一个容易定性的问题。
她用自己的熟人标准衡量了一下,严谨道“应该算五分熟吧,所以我现在得提醒你,要是再不走,等我妈出来你就走不了了。”
说完,她示意齐禹回头看厨房门。
见她像防敌人似的防赵母,齐禹又是一笑。
能得到一个“五分熟”的答案,他已经很满足了,也知道她的担心,没有再久待,赶在赵母出来之前,留下一句“那再联系”便离开了。
送走了齐禹,赵慕予的心情莫名轻松了一半。
至于另一半
她关上门,路过餐桌,看了一眼刚才放在桌上的手机,犹豫着要不要给江舟池回一个电话过去。
可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,刚刚那段才恢复不久的记忆也随之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。
昏暗不清的夜色。
触手可及的江舟池。
盈了满鼻的清冽气味,以
及,柔软的嘴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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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慕予被这一连串画面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她赶紧晃了晃脑袋,把这些可怕的画面晃得七零八碎,顺便也打消了给江舟池打电话的念头。
这时赵母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。
见客厅里只剩下赵慕予一个人,她失望道“诶,小齐怎么走了,我还说留他吃晚饭呢。”
一听这话,赵慕予在心底给自己鼓了鼓掌。
她就猜到赵母存了这份心思,假装没听懂赵母的遗憾,进厨房端菜,拿碗筷,准备吃饭。
然而就算齐禹没有留下来吃饭,今晚的饭桌上也不安宁。
赵母和赵爸说起齐禹送特产一事的时候,自然而然地展开聊了聊,对赵慕予说道“小齐今年刚读完博,打算回桐市当老师,这事儿你知道吧。”
“现在知道了。”
虽然赵慕予和班里同学的关系一般,但没落下他们的任何一件人生大事,而这都要归功于消息灵通的赵母。
赵母见她反应平平,也不拐弯抹角了,直接问道“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”
“挺好的。”赵慕予知道赵母肯定会把话题绕到这件事上,倒没产生什么抵触清楚,只提前把话说死,“但不适合我。”
“你都没接触过,怎么知道适不适合。”赵母听不得她这种试都没试过就妄下定论的言论,“你和小齐是老同学,大家都知根知底的,万一谈得来呢。”
“我老同学那么多,难不成每个都去接触看看”赵慕予有理有据地反驳。
赵母觉得她这是在诡辩,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赵爸打断道“你那些老同学算什么,你妈现在手里可是掌握了咱们桐市所有单身男士的信息。”
说完,他给赵母夹了一筷子菜,劝道“老婆,吃点苦瓜,消消火,别为这种事儿动气啊。”
赵母瞥了一眼赵爸。
这话看似是在为她说话,实则帮谁不言而喻。
她知道父女俩这是又统一了战线,想了想,没有再在饭桌上聊这个影响食欲的话题,换了一个问题,问赵慕予“那小江怎么说”
“什么怎么说”赵慕予对江舟池的最后记忆还停留在那晚,听赵母提起他,语气又莫名心虚了起来。
赵母倒是没听出来什么不对劲,只当她又忘了,音量提高“我不是让你确认一下他下周回不回来吗,你该不会又忘得精光了吧”
“”
完了。
刚才被江舟池一打岔,她确实又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赵慕予夹菜的动作一顿,内心十分心虚,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一分一毫。
等细嚼慢咽完了嘴里的食物,她才有条不紊地回答赵母“确实还确定不了,他现在在拍戏呢。”
“啊新电影还没下映呢,怎么又在拍新戏了啊。”这次的证据比上次更充足,赵母无话可说,只长叹了一口气,“哎,
他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怕是连半天的休息时间都没有吧。”
赵爸安慰道“叹什么气呢,孩子工作忙那是好事啊。再说了,小江每个月往老江银行卡上打那么多钱呢,又不是故意不回来。下周老江生日,咱们好好给他庆祝庆祝不就行了吗。”
赵母又是一声叹“算了,吃饭吧。”
赵慕予算是逃过一劫,心情却并没有变得轻松。
也许是因为赵母这些天时不时就念叨这件事,她被感染得不禁也开始为了江爸生日的事犯愁,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,帮不上什么忙。
在略显沉重的情绪里,赵慕予结束了这顿晚饭。
等到她看见客厅里那两箱已经装好的脆李,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。
本来之前计划的是晚上就寄走这俩箱子,结果活雷锋同志又消失了,到现在还没有回她的消息。
而另外一个
已经踱步走到房间门口的赵慕予又折了回去,冲厨房里的赵母问道“妈,江舟池把收货地址发给你了吗”
赵母“还没呢。估计又忙去了吧。”
“哦”
看来寄快递的计划只能先搁置了。
赵慕予回到房间,在椅子上静静坐了一会儿,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。
她打开微信,先是解除了江舟池的黑名单,而后对着他的聊天框敲敲打打,删删改改,历时好几分钟,终于把消息发了出去要是不想收到一箱烂掉的李子,就快点把地址发过来。
南城。
酒店套房内。
天边夕阳早已沉了底。
而同样早已结束通话的手机还保持着待机状态,在弹出微信消息的那一刻,终于耗尽电量,自动关机了。
屏幕里映出落地窗外的煌煌灯火。
没开灯的房间里,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如同被夜色吞噬,安静到仿佛消失了。
过来送餐的章宇一开始没找到人,以为他又飞去桐市了,幸好及时瞥见窗边好像有一道人影。
走过去后,章宇确定自己没眼花,松了口气,奇怪道“老板,你这是睡醒了,还是一直没睡啊,怎么坐在这儿呢。我开灯了啊。”
上周新戏一开机,他老板就连轴转拍了三天,今天好不容易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,结果晚上又有一场大夜戏要拍。
说完,章宇开了一盏相对柔和的落地灯,免得江舟池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受不了。
谁知等到灯亮起,最先受不了的是他的眼睛。
看见江舟池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后,章宇瞪大了双眼,吓得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打包盒,立刻冲了过去,担心又着急道“老板你的手怎么流血了”
突如其来的大呼小叫唤回了江舟池不知所踪的思绪。
他神色轻敛,顺着章宇的视线,转过眼眸,摊开了手掌,好像听了章宇的话,才知道自己在流血。
而章宇看清他的伤口后,又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原本冷白的肤色被灯光镀上了一层暖色,也让掌心里的那团暗红色更深了一层。
是干涸的血迹,如同一道道裂痕,将他修长如玉的右手分割得找不到一片完整的皮肤。
而被他握在手里的,是他之前亲自烧制的一只玻璃蜡烛,半透明的蓝色烛身,紫色调的烛火,原本是要送人的礼物,如今却碎成了两半,玻璃扎进他的掌心,划得血肉模糊。
光是看一眼,章宇都觉得疼,可江舟池的目光淡得仿佛在看别人的伤口。
章宇移开了视线,不敢再看第二眼“我马上叫人来帮你处理”
不用了。”
没有起伏的三个字,叫停了章宇的脚步。
“啊”章宇不太理解,心想江舟池应该是不想弄得太麻烦,但又放心不下,左右为难道,“可万一感染了”
“死不了。”
没说完的话被江舟池毫无生气的嗓音截断。
一瞬的沉寂后,他抬起眼,看着章宇,平静道“死了也没什么。”
听了这话,章宇更慌了,终于察觉了他的不对劲,却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,结结巴巴丢下一句“哦、哦那我先出去了”,便拔腿跑去走廊,打电话找秦总。
江舟池无动于衷,收回了视线。
拂掉手里的碎玻璃后,他起身走到洗手台,将血渍冲洗干净。
大概是伪装得太久,连他都快相信自己是个好人了。
然而他到底是一个在阴暗处等着她怜悯的卑劣者,表现出的宽容仁慈不过是让她不再躲着他的假象。
可惜,这个假象不堪一击。
她只需要流露出一丁点对他的不在意,又或者露出抛下他走向别人的马脚,就可以将它轻易击碎。
然后。
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占有欲开始失控。
就像这流水,无法控制,直到找到开关,重新伪装好为止。
而代价是不能见她。
赵慕予等了四天,也没等到江舟池的回复。
一开始,她还能用“拍戏太忙,没时间看手机”来说服自己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实在骗不下去了,毕竟江舟池之前又不是没有忙过,可也没见他这么久不回她的消息。
更何况他在第二天就回了赵母的微信。
这不是明摆着故意对她的消息已读不回吗。
赵慕予不理解,以往的经验也用不上,唯一能想到的也解释得通的可能性就是江舟池生气了。
可推出这个结论后,她更想不通了。
她不就是挂了他一通电话,至于生这么久的气吗。当初她那么不客气地叫他滚,也没见他气这么久啊,弄得她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。
“赵慕予,这都几点了,还不起床,是打算一觉睡到太阳下山吗”
门外传来赵母的
声音,结束了赵慕予的午睡时间,同时也结束了她没有结果的冥思苦想。
她已经被这件事折磨了整整四天,在这一刻,终于决定放过自己,不再揣摩难以捉摸的江舟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。
回了赵母一句“起来了”后,赵慕予把手机往枕头上一扔,伸了个懒腰,翻身起床。
谁知刚穿上拖鞋,就听见床上的手机“呜”地振动了一声。
亮起的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。
赵慕予一看,立刻扑过去,拿起手机查看消息。
等到看清发消息的人,她眼睛里刚亮起的光又倏地熄灭了。
消息是尤霓霓发来的,邀请她我最最爱的木鱼,你最最爱的我将在一个小时后抵达桐市。糊涂虫有点事,晚饭来不了,不过丛涵学长他们已经到了。所以,请你务必空出时间,和大家共进晚餐,收到请回复
直到升起的心再次落回原处,赵慕予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在期待江舟池回她消息。
她一边唾弃自己的言行不合一,一边回复尤霓霓。
尤霓霓不是桐市人,初一那年因为父亲工作调动,搬来桐市读书,和同班的她还有苏糊成为了朋友。
当时她已经和陈淮望、丛涵还有李寂仨人划清了界限,所以一开始尤霓霓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,是高二那年凭自己的本事认识了陈淮望以及其他人。
后来,高二还没读完,尤霓霓就回到了以前的城市生活。
尽管如此,她每年暑假都会回桐市看看他们这群朋友。
就算后来大学毕了业,她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,连带着丛涵等人也被感染得纷纷效仿,不管再忙,每年暑假都会抽空回来聚一聚。
快六点的时候,尤赵慕予收拾好了东西出门,搭尤霓霓的顺风车去餐厅。
一出小区,她就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,热情地呼唤着她“木鱼木鱼这儿”
赵慕予循声望去。
只见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越野,副驾驶座上的尤霓霓半个身子探出来,两只手像雨刮器似的,冲她左挥右晃。
而坐在驾驶座的陈淮望一手搭在方向盘上,另一只手揽着尤霓霓的腰,大概说了她什么,她听了以后鼓着脸颊,从窗外退回车内,在车椅上好好坐好。
赵慕予一时有些感慨。
虽然陈淮望和尤霓霓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,但她每次看见俩人在一起的景象,依然觉得新奇。
以前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,从小就对人爱搭不理,讨厌吵闹的陈淮望,居然和尤霓霓这个一刻也闲不下来的小话痨在一起了。
赵慕予走了过去,隔着副驾驶座降下的车窗,看了一眼陈淮望,算是相互打招呼了。
尤霓霓则是趴在车窗上,一眼注意到赵慕予的变化,盯着她的左脚踝,惊呼道“哇木鱼,你脚上的红绳好那个哦”
说完,她害羞地捂住了脸,一副看见了少儿不宜画面的表情,已然忘记自己早
就过了“少儿”的年纪。
追星一族总是爱演又浮夸,赵慕予见怪不怪了,也猜到了尤霓霓肯定会用红绳大做文章。
可谁让她这次回桐市没带多少衣服,尤霓霓约得又急,她没时间临时去买一条长裤,就算想遮起来也办法,只能摆烂了。
赵慕予打开后座车门,坐了上去,而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不慌不忙地回应尤霓霓“你脖子上那印记也挺那个的。”
尤霓霓“”
赵慕予说得不清不楚,尤霓霓心里却清清楚楚,又或者说是做贼心虚。
话音一落,她立马对着车镜照了照,见自己的脖子上果然有个红色印记,脸腾地一下红透,扭头就拿脑袋顶陈淮望的手臂,无声地骂着他“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”
陈淮望没躲,用手掌抵住尤霓霓的脑袋,免得她一不小心滑下去撞到换挡器,嗓音散淡道“确定是我咬的,不是蚊子咬的吗。”
说完,他抬眼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赵慕予,没什么情绪起伏,但蕴含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。
赵慕予当没看见。
尤霓霓倒是立刻抬起头,重新看了看自己的脖子。
好像是有点痒。
那这玩意儿应该就是蚊子包咯
尤霓霓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,准备好了拳头,要找赵慕予算账,却被陈淮望揉了揉头发“下次要打人记得用手,别再为难你这颗本来就不够用的脑袋了。”
尤霓霓“”
赵慕予坐在后排,看着俩人的斗嘴,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六七岁。
不过,现在不是怀念青春的时候。
于是她难得贴心,提议道“二位,不如我来开车,你俩安心打情骂俏”
“”
尤霓霓和赵慕予认识了十几年,已经对她每种语气所代表的情绪了如指掌,知道她这是想揍人了,赶紧拍了拍陈淮望的手臂,催道“快开车快开车,要不然咱俩今晚就要成亡命鸳鸯了”
大小姐一发话,停在路边的越野车终于汇入车流。
等他们抵达餐厅的时候,丛涵、李寂已经在包厢里坐着了。
赵慕予走在最后。
刚要反手关上包厢门,突然感受到一股反作用力。
她脚步一顿,还没来得及回头确认情况,就见丛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脸上露出熟悉的浮夸表情,张开手臂朝她走来“哟哟哟,看看是谁来了”
一听就知道不是在和她打招呼。
因为这种亢奋的语气专属于某个人。
一想到这种可能性,赵慕予的心跳瞬间加快。
她像是被烫了手一般,猛地缩回还搭在门上的手,而后转过身。
将近半个月不见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,双手懒懒插兜,长腿一伸,抵住了即将关上的包厢门,一张脸被压低的帽檐分割出明显的阴影。
而那双黑眸就藏在阴影里,没了一贯的散漫,只剩下不动声色的冷淡,在察觉她视线之际,眼皮一垂,居高临下地睨着她。
丝毫不见那一晚的荒唐。
恍惚间,赵慕予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十一年前,面对的是超市初遇那晚的江舟池,冷冷的,像吹了一整个冬天的风,疏离冷漠,没有人情味。
不同的是,这次她用不着心虚。
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移开眼,就见江舟池半敛着眼,眼神带着淡淡的审视,往下一落。
赵慕予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,忍住了下意识想要藏起左脚的冲动,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摘下红绳。
她逼自己挺直腰板,堂堂正正地任由江舟池打量。
这时,丛涵已经走了过来。
见赵慕予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他当她是故意挡路,大声讨伐她“赵慕予,你挡在门口干什么,不想让江舟池进来吗”
江舟池倒是不介意。
话音落下,他掀起眼帘,目光重新落在赵慕予的脸上,扯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,缓声替她回答“可能是因为卖保险的王八蛋禁止入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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