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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得最快的总是谣言,红袖大闹东宫,人群一哄而散,没有留下任何证据,早朝上,兰嗣刚刚得到消息,与此同时另一边已经传遍了整个粼城,加上之前迎亲路上的事情,如今已经是证据确凿。
“主子,郡主哪里?”夜魑将消息禀报给晏苍岚后,晏苍岚陷入了沉默,许久后,夜魑忍不住问道。
此事表面上是讨回嫁妆,实则是打了皇家的颜面,兰嗣一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,此事必然会有所牵扯,夜魑怕因此伤及兰溶月。
兰嗣虽然有些窝囊,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,震怒一下,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。
夜魑知道晏苍岚认定兰溶月,为此有些事情还是早作准备为上。
“不用理会,溶月此举,她自然能应付。”晏苍岚淡淡一笑,并未解释什么。
与其说晏苍岚了解兰溶月,还不如说晏苍岚了解自己,他相信,我此事兰溶月绝对不会吃亏,最重要的是云渊虽然不在,借力打力,以兰溶月的脾气,未必希望他掺和进来。
关键的时候,就算他毫无准备,依旧可以护兰溶月周全,足以。
“殿下,那边似乎有动静了。”夜魑微微低头,有些事情,他知道,但知道的有限,了解晏苍岚为何得苍暝国帝位之时屠皇族中人,从未涉足那片土地的理由,夜魑却不明白。
夜魑身为晏苍岚的属下,晏苍岚不说,夜魑绝不会多问一句。
“派人暗中阻止,不要让他们进入东陵。”
“是。”
与此同时,兰梵悄悄造访了蝶院,此事一看就知道是兰溶月所为。
“圣旨未到,四皇子此刻造访蝶院,似乎有些说不过去。”兰溶月一边享受这早餐,一边对直接闯入进来的兰梵道,语气中明显不悦。
“兰溶月,你疯了,不过是一批嫁妆而已,你居然敢让东陵国丢脸,你是不是…”兰梵还未说完,九儿握住了腰间的软剑,还未出手,刚刚归来的红袖匕首已经架在了兰梵的脖子上了。
“四皇子,我的匕首是玄铁打造,你放心,你还没有感觉到痛的时候,匕首就已经划破你的皮肤了,四皇子,要不要试试。”红袖的话在兰梵耳边响起,匕首上传来淡淡的寒意,兰梵身体一颤。
“兰溶月,你敢。”
兰溶月沉默着,悠闲的享受早餐,她最不喜欢打扰的便是吃饭和睡觉的时候,那样会让她心情很不好。
“我敢不敢我也不确定,不过我确定她敢。”悠闲的吃过早餐,放下碗筷,不急不忙道。
红袖看着兰溶月,心中略感无奈,越是更在兰溶月身边就越是会发现,她的冷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,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,都未曾见过兰溶月有丝毫的惊慌失措。
“你…”兰梵看着兰溶月,心想,此次前来,他的确有些鲁莽了,不过……
“四皇子,你心思深沉,有必要在我面前故作表现吗?你的目的是帝位,你此刻心中很感激我吧,毕竟此举之后,加上昨日的事情,兰钰捷势必会受世人议论,帝位于他又远了一分,你明明最擅长分析利弊,却一直在我面前装傻,有一丝吗?兰梵。”
兰溶月直呼其名,兰梵感觉一阵凉意从周边袭来,直达心底。
“郡主,我们是合作对象,我不希望你有事瞒住我。”兰梵不敢动,只要他动一分,红袖的匕首距离他的皮肤就尽一分。
“小姐放心,皮肤还没破,我不会让血污染了这个院子。”虽然进入蝶院的时间不长,但红袖知道,兰溶月十分在乎这个院子。
兰溶月看了看红袖,她怎么觉得红袖和無戾有的一拼,说起话来都是能气死人不偿命。
“兰梵,合作对象,应该说是你求我吧,第三块月玦的主人。”兰溶月微微一笑,女诸葛的身份兰梵一开始就知道,正确来说是她让兰梵知道的,为此,兰梵费心得到月玦。
她回粼城,表面上是为了遵守对兰梵的承诺,最起码兰梵是这样以为的。
红袖微微惊讶了一下,她知道第一块月玦的主人是赵凡,第五块月玦的主人是晏苍岚,没想到第三块月玦的主人回事兰梵,其余两块月玦的主人分别是天涯海阁的琴无忧,以及春风阁的风无邪。
琴无忧是七国首富,风无邪则是七国最大的情报贩子,为此世间有传言,得女诸葛相助,能得一国天下,其实众人质疑的是琴无忧和风无邪与女诸葛的关系。
“不错,我得到了月玦,你应该遵守承诺。”兰梵看着兰溶月,心底做了一丝底气。
“你说的对,我理应存守承诺,你放心,东陵的帝位一定是你的,只是你最好听我的,不然我不介意让一个傻子桌上东陵的地位。”
兰溶月风轻云淡的话,兰梵心底一冷,他知道兰溶月不是在说笑,的确,论棋子来说,听话最重要,若是兰溶月毒傻了他,一样可以成全他,完成当初的承诺。
“眼下的局面你能自保再说。”兰梵心中不甘,此时绝不会臣服于兰溶月,在他看来,兰溶月回到粼城已经快四个月了,却没有任何建树,他虽能入朝堂,地位也有所提升,可是,这一切还远远不够。
“是吗?红袖,将人丢出去,四皇子若是再敢靠近蝶院一步,只要不死不残,随你处置。”
威胁她,兰梵还没有这个本钱。
“红袖明白。”
红袖刚刚将兰梵丢出去,兰鈭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。
“兰溶月,你是不是疯了,不过就是一些嫁妆而已,到时候我补给你就是了,你…”兰鈭还未说完,兰溶月直接打断了兰鈭的话,“补给我,王爷大人,如今的康瑞王府只是一个花架子,当年母亲的嫁妆父亲有不少都送去当铺了吧,不知王爷大人打算拿什么补给我。”
王爷大人几个字,彻底划清了她与兰鈭之间的接线,兰鈭既然接她回来,她自然应该成全一下兰鈭才是。
“你…”
“我什么,王爷觉得你见母亲的嫁妆送去当铺,这么大的事情我会不知道吗?听说王府如今是个空架子,如今看来,还真是。”兰鈭曾经的目标是忠勇侯府的产业,兰溶月自然不会拱手相让。
“别以为你是苍暝国未来的皇后我就对你毫无不办法,别忘了你如今还是我的女儿。”
“是吗?我拭目以待,不过王爷,眼下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你的宝贝女儿为上。”兰溶月说完直接转身走进了里屋,兰鈭刚要追进去,九儿啪的一声直接将门给关上了。
兰鈭气冲冲的离开,眼底深处,闪过一丝杀意。
“小姐,为何要同意红袖的做法?”九儿不明白,明明有更好的方式,兰溶月为何选择了损失最大的办法,此举不仅会伤害到兰若云,太子,以及皇家,同时也会损害了兰溶月自己的名誉。
“不是很好吗?”
九儿摇了摇头,表示不明白。
“让监视柳雪柔的人注意些。”这些八卦消息知道的最快的便是府中的下人,柳雪柔不会不知道,居然没有来,看来,柳雪柔对兰若云的关心果然太过于表面了。
柳雪柔的心机在她看来,虽然比柳嫣然逊色,可是却非无大脑的人,这些年对兰浩和兰若云似乎都有些忽略,兰溶月说不清其中的缘由,总觉得有些不对。
“是。”
当年柳雪柔让人送来一碗毒药,亲自喂季小蝶服下,柳雪柔刚离开,兰鈭走进来,一把匕首插入季小蝶的心房,派人屠杀了整个蝶院的人,毓嬷嬷因为回到忠勇侯府陪柳絮躲过一劫。
“郡主,可有心事。”毓嬷嬷看着兰溶月的模样,小声询问道。
“毓嬷嬷,柳雪柔初进王府的时候和母亲的关系如何?”很多事情仔细想想,越是想越是说不通。
“不好。”毓嬷嬷想起柳雪柔进府的时候,季小蝶十分反对,毓嬷嬷当初并未在意此事,“母亲当年为何迟迟不孕。”
若季小蝶早孕,柳雪柔断然不会进入王府,兰溶月给季小蝶曾经把过脉,季小蝶隐约有些服药过度的迹象,当年她早产便是其中一个原因,季小蝶早产的孩子已经死了,她重生到那个孩子身上。
“小姐是被人下了药。”毓嬷嬷微微低头,这么多年了,她一直到没有找到给季小蝶下药的人,因此,她甚至怀疑过兰鈭,后来季小蝶怀孕才打消了她心底的怀疑。
当年忠勇侯府的地位在朝中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兰鈭给季小蝶下药有些说不过去,可是后来娶柳雪柔,柳雪柔的地位丝毫不比季小蝶高,否则也不会只是平妻。
“是吗?”
两个字,兰溶月的语气意味深长,让人遐想连连。
兰鈭不是个草包,若是想要子嗣,就算季小蝶无力应付他也应该有办法才是。
“郡主,我一直想不明白,当年王爷派人屠杀为何不直接一把火烧了蝶院,还有挡住小姐让我离开,现在想想总觉得有些不对。”或许是兰溶月意味深长的语气让毓嬷嬷想起了很多过往。
初嫁王府时,季小蝶很高兴,可是半月后,季小蝶变了,原本活泼的性子慢慢静下来。
“不急。”
兰溶月看了看天空,她只记得自从她重生后,季小蝶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,从不去管外面的事情,甚至很少离开蝶院,蝶院有一个小后门,就算不出去,也足够购买日常所需。
季小蝶是什么时候搬进蝶院的。
一时间,往事似乎愈发迷雾重重了。
“小姐,宫里的人来了,请小姐进宫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兰溶月换过衣服后,随宫中的来人一同进宫,再次回到康瑞王府,心中的未解之谜又多了一分,当年的往事,她要挖出来吗?
很多事情,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。
皇宫内,兰嗣盛怒,心底染上了一身杀意。
消息流传之快,除了兰溶月的举动之外更多的是被有心人散播出去的,眼下粼城除了拓跋弘之外,其余四国的中人哪一国的人不是对东陵虎视眈眈。
“陛下,眼下已经得到了战氏一族的兵法,陛下何不早作准备。”万公公见兰嗣不悦,小心的提醒道。
“牵一发而动全身,眼下准备不是对周边诸国的挑衅吗?”兰嗣还未说完接下来的话,一个全身泥土的信使次匆匆走进了御书房。“陛下,八百里加急。”
“说。”
“陛下,裕城突发天灾,三天前洪水已经淹了三个县了,百姓流离失所…”裕城取名原本来自于富裕,裕城是出了粼城之外,东陵最大的城。
“陛下,裕城飞鸽传书。”
兰溶月刚走进宫中,兰鈭已经重新装召见朝臣,根本没有功夫理会她了。
“小姐。”九儿看着兰溶月看着裕城的方向,心中微微一紧,她不认为兰溶月是善良的人,但这些年七国凡是天灾人祸,兰溶月都让琴无忧或者是风无邪赈灾,从不以自己的名义。
兰溶月狠毒,但却是大善之人。
“回忠勇侯府。”兰溶月看了看天空,去年的雪格外大,大雪之后最有可能的便是雨季,裕城暴雨的时候,她就已经猜到了,官员层层相护,若非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,淡然不会有八百里加急。
“是。”
兰溶月还未走出宫门就被柳嫣然身边的王嬷嬷揽了下来。
“郡主,皇后要见郡主,请郡主跟老奴走一趟。”
“王嬷嬷,你回去告诉皇后,本郡主给她一天的时间,今天天黑之前,将母亲的嫁妆都一一还回去,不然别怪本郡主不客气。”许是阴雨天气,兰溶月心情有些不好。
王嬷嬷本想揽住兰溶月,九儿一掌,王嬷嬷直接退后了好几步。
“小姐,老东西功夫不弱。”九儿知道王嬷嬷会功夫,刚刚的那一掌她用了五成的内力。
兰溶月没有说话,加快了脚步离宫。
兰溶月刚回到忠勇侯府就看到了急匆匆归来的季爲生,随后看了看张伯,看来是张伯将人叫回来的。
“去书房。”兰溶月看了看两人后直接道。
书房内,谁也没有开口,空气却沉重了很多。
“季先生,我有一个问题还请季先生如实回答。”兰溶月看向季爲生,云天国之行,季爲生似乎有些变化。
“郡主请说。”
“我知道季先生有一颗入朝为官的心,我想知道,季先生为官是为名利,还是为了百姓。”季爲生不入朝为官,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季小蝶的缘故,季爲生与季小蝶相差十来岁,但季爲生只真的将季小蝶当做亲姐姐。
“百姓。”季爲生看向兰溶月,不明白兰溶月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。
季爲生所认知的兰溶月精于算计,对于生死似乎从不在乎,季爲生不认为兰溶月是一个珍爱生命的人,为何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。
“我知道外公一直讲季先生当做儿子,不知季先生可否愿意为外公做最后一件事。”兰溶月看向季爲生,她从未查过忠勇侯府的账目,但不表示忠勇侯府脱离了她的掌控。
“郡主请说。”
“忠勇侯府无继承人,一座府邸,迟早是保不住的。”
兰溶月的话,季爲生和张伯同时微微颤抖了一下,其实,他们心中早就明白,只要兰嗣一句话就能收回忠勇侯府,只是季无名的功勋卓著,他们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问题也日。
“郡主,老奴知道。”一声老奴,张伯充满了无奈,当年他也曾陪季无名征战沙场,季无名临死前将府邸托福给他,让他等兰溶月回来,同时让他培养季爲生。
“季先生,你觉得呢?”
季爲生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,不明白兰溶月要做出怎样的决策,如同世人的看法一样,脱去那一层关系,在季爲生的眼中,兰溶月的容颜足以祸国殃民了,更换可兰溶月不只是绝世风华的外貌,更有男儿不及的才智。
“听郡主吩咐。”他已经决定追随兰溶月,当初的决定虽有些匆忙,不过谁让兰溶月是季小蝶的女儿呢?
“裕城洪灾,洪灾之后便是瘟疫,朝中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赈灾了,季先生,我希望你以自己的名义,变卖忠勇侯府所有的家产,至于证据,这个给你。”兰溶月递给季爲生一封花黄的信件道。
季爲生打开信件,看过后略带一抹不明的看向兰溶月,毕竟与季无名临死前的交代不符。
“信件是我伪造的,你也分不出真假,如此,足以。”兰溶月微微叹了一口气,季无名的字迹很难模仿,不过她能完全模仿出来,都要多亏了柳絮。
柳絮一生只爱一人,季无名同样也是。
“郡主的意思用忠勇侯府所有的家业赈灾,只是此后再无忠勇侯府。”季爲生理解兰溶月的用意,心中却不免觉得心疼,以季无名的名义赈灾,其实则是兰溶月的功劳。“郡主,老爷临死前将侯府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了小姐,小姐为何不用自己的名义。”
柳絮的死,张伯是知道的,季爲生同样也知道,张伯不擅经营,忠勇侯府的产业其实是柳絮暗中经营的。
“郡主,这是夫人留给郡主的嫁妆。”张伯虽然心中同意兰溶月的做法,可以成全季无名的一世英名,可是他和季爲生不同,比起天下人的生死更加关心的是兰溶月。
若是兰溶月真的和亲,手头上少不了要银子和一股自己的势力。
“张伯,外公已经给了我最好的嫁妆了。”让她有能力自保,这是季无名给她最好的东西。
季无名没有留一个势力给她,而是让她自己培养势力,但还是给她留下了保护伞,季无名的一番安排,足见用心良苦,很多事情不说不代表不知道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张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疼。
“季先生,你知道我的目的,我不打算给自己一番美名,对我来说,这是我唯一能回报外公的。”兰溶月看着神情略微纠结的季爲生。
季小蝶曾说了好几次,季无名有心收养季爲生,只是碍于一些东西,季无名并没有这么做,想到此处,兰溶月看上了墙上的画。
张伯和季爲生看到兰溶月的目光,刚刚那一眼,像极了季无名。
那幅画寥寥几笔,书房季爲生和张伯都很熟悉,却无人知晓那幅画究竟有什么特别的用意,一方山色,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。
“张伯,将这幅画烧了吧,”有些东西就算是满腹疑问,放在心中才是最保险的。
“是。”
“季先生,兰鈭哪里你不用回去了,此次你以忠勇侯府的名义去赈灾,还有,兰鈭对你的身份怕是早就知晓,此行我会让灵宓与你同行。”兰溶月刚刚说完,灵宓便从暗中走了出去。
“先生,张伯。”灵宓上前向二人打招呼道。
“郡主,既然会爆发瘟疫,灵宓姑娘…”
“灵宓会医术绝佳,让她随行自然有道理,灵宓,此次你换装前往,切莫让人知道你的身份。”灵宓在她身边出现过,若是以真实面目前往,意义就不大了。
“小姐,我明白了。”灵宓微微一笑,其实,她不想离开。
“郡主,我先去准备了。”季爲生见兰溶月沉默了片刻,深深的看了兰溶月一眼后开口道。
“去吧。”
张伯留在书房中,看着屋内的一切,他在忠勇侯府住了几十年,季无名去世后,书房便是他唯一能够缅怀季无名的地方,昔日的一切历历在目,脑海中回想起季无名的话,让他听从兰溶月的吩咐。
“张伯,觉得可惜吗?”
“不觉得,人留不住,这些死物留下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,人死如灯灭,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。”张伯深深的看了一眼道。
“外公其实很抱歉,抱歉让你守着忠勇侯府,他怕困住了你的自由。”张伯原本是江湖人士,自由自在。
“不,多谢老爷,让我这些年的生活安宁。”
“张伯,忠勇侯府只是换一个名义而已,若是…”兰溶月还未说完,张伯你直接打断了兰溶月的话,“郡主,忠勇侯府不需要早留着了,老爷曾说过,若郡主是大善之人,忠勇侯府便无须再留着的。”
张伯的话在兰溶月听来,意味深长。
“好,听张伯的。”
“郡主,侯府易主之后,我会离开。”
“好。”
“郡主也没有必要再来忠勇侯府了,如郡主所想,有些东西在心中就好。”张伯看着兰溶月,申请不明。
“嗯。”兰溶月点了点头。
张伯离开了书房,半个时辰后,兰溶月走出书房,直接离开忠勇侯府,张伯远远的看着兰溶月的背影,嘴角露出了一身淡淡的笑容。
“护法。”张伯身后,出现在了一个身着蓝色碧水长裙的女子,女子蒙面,看不清容貌,气质空灵,宛若来自天外。
“是时候离开了。”
“少主何时归来。”
“凡事随缘。”张伯看着兰溶月离开的方向,兰溶月人影早已经消失了,张伯脸色多了一丝笑容,笑容中透着淡淡的欣赏。
名和利之间,兰溶月也是什么都没有选择,张伯微微松一口气,此次天灾,对张伯来说,时机正好。
“小姐,刚刚忠勇侯府的时候,属下察觉到了一些异样。”离开忠勇侯府后,红袖潜入马车中汇报道。
“异样?”兰溶月看着红袖,其实她也隐约感觉到了,尤其是张伯最后那意味深长的话,红袖在她之后,看来,她在的时候异常的气息并未靠近忠勇侯府。
“嗯。”
“不用理会,灵宓不在,你放言出去,那批嫁妆全部捐去赈灾。”
“小姐,此举是不是不妥。”
“你按照小姐说的去做就好了,哪来的那么多话。”九儿看了看红袖,心想,话真多。
九儿是富裕近朱者赤,看到清兰溶月的心意,兰溶月从不在乎名声,若非如此,女诸葛之名又岂会只是在才智上。若兰溶月有心,美名早已车响彻七国。
“小姐,此举只会让人说小姐讨不回嫁妆,只能借此…”红袖咬紧牙道,心想,九儿不傻,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迷糊呢?
“红袖,不要注重哪些表面的东西。”兰溶月看了看红袖,对她而言,名义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换来的银子能用到百姓身上吗?兰溶月眼底闪过一丝愁思。
毕竟这些东西她并不在乎其价值,而是这些东西是季小蝶的嫁妆。
“哦。”红袖乖乖的点了点头,看了兰溶月一眼,消失在马车中,心中想着,她怎么愈发看不懂兰溶月了。
兰溶月是善良之人吗?显然不是。
兰溶月是狠毒之人吗?今日的安排,显然也不是。
兰溶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“小姐,天灾没有人能够阻止的。”九儿看着马车中沉默的兰溶月,不免有些心疼。
兰溶月明知道此事会让人大做文章,却依旧那么做了,这绝不是女诸葛的才智能做出来的事情,九儿知道,兰溶月是真心。
“九儿,裕城天灾,其实我早就知道了。”兰溶月说完,微微闭上眼睛。
观天象,气候变化,对于她来说,很简单。前世是作为一个杀手应该培养的能力,今生是柳絮找人刻意教她的,上至天文地理,下至琴棋书画,她无一不精,这一切都是柳絮所赐。
对柳絮,她从未有过丝毫的杀意,就算有,不过是成全了柳絮而已。
她是千面杀手,凭的是智计,猜心也是她最擅长的。
“小姐,何苦执着,小姐可还记得离开寒山寺前大师的话。”
兰溶月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的坐着,她从未有过迷茫,正是因为杀人无数,看过尸横遍野,她的心硬,因为需要事事小心,她的心软,因为怜悯她给得起,若为仇敌,她也会毫不留情。
人心极端两面都在兰溶月的心中,至善至恶。
御书房内,兰嗣正在为赈灾的银两发愁,季爲生做的事情已经传入兰嗣的耳中,兰嗣心中闪过一丝不喜,在兰嗣看来,此次赈灾,成全的是季无名的声誉,季无名都死了十多年了,他的声誉和地位在七国中依旧是那么高高在上。
“陛下,月郡主说蝶王妃的嫁妆入太子府的部分用于赈灾。”万公公见兰嗣震怒,小声说道。
东陵国库空虚,兰嗣真因此发愁,闻言,眉心舒展了许多。
“是吗?”兰嗣眼底闪过一丝算计,“季无名决胜千里,终究还有兰溶月这么一个外孙女,万公公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。”
“老奴明白。”万公公心虚,帝王心,果然难测又狠毒,季无名创的声誉只怕会被兰溶月抵消一半。万公公一生唯一敬重的人只有季无名,心中不免为之叹息。